暮色晚歌

思追学琴45

45·洞庭秋思

洞庭秋思-龚一

 @刀氏女 生日快乐(^U^)ノ~YO12点前!(←这个12点的嘛???)

贼无聊枯燥地学个琴吧哈哈哈哈我辈继续低智商瞎逼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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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曾放扁舟溯楚天,清猿泪竹思凄然。廿年梦里湘山月,今夜分明在七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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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蓝思追撬了一块老白茶,一一掰碎了丢进釜里,随手拿搁一旁的勺子搅了搅。

  欧阳子真道:“你何时如此不讲究了。”

  若是细论起来,茶经上所载的茶具就有廿八种之多。直接用釜来煮茶素来是平民百姓所为,一煮一大锅,只为解渴而已。

  “八年陈的老白茶。”蓝思追道。

  欧阳子真抽了口气。白茶素有一年茶、三年药、七年宝之说,这八年陈的茶要藏好也是不易,蓝思追居然直接带了一饼出来掰着丢锅里煮。也不知该说他暴殄天物还是洒脱不羁。

  “新茶时它并不显珍贵。”

  并非所有白茶都适合用来久存。银针为纯芽,白牡丹一芽一叶,茶芽娇嫩,新茶时卖价也高,但真适合用以存放的却通常是叶大梗粗的寿眉和贡眉。

  蓝思追顿了顿又道,“虽用具粗陋,但老白茶不拘这些。”

  “哦。”欧阳子真瞅了眼自己带过来的留声帛,又看看开始冒泡泡的陶釜皱眉,“不是,我问你这曲子你听没听过,你讲茶做什么。”

 

  屋子里渐渐飘起了茶香。听着咕咚咕咚的水声,蓝思追笑道:“没什么,只是……我同欧阳公子你相识不过半载,而我在蓝家已逾十年,这时候你屏退了所有人,同我说你怀疑这曲子是出自我们蓝家人所奏,我自然得先思考一番。”

  “我只是问蓝氏有没有这曲子,还没说这事儿的来龙去脉,你就先疑上了……”

  “是你拿曲子试探我在前。”蓝思追起身自去勺了一碗茶来。

  欧阳子真见茶没自己的份,开始头疼:“诶呀是是是,我给您赔罪。这不是你们蓝家琴修声名在外嘛,你若是一听就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,我作为你蓝思追的好友岂不是倍儿有脸。”

  “……”居然是这种理由?

  “那,这到底是什么曲子?”欧阳子真问,“我觉得耳熟,但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在云深不知处有听过。”

  蓝思追狐疑道:“洞庭秋思你居然不识得?”他只道欧阳子真是听出了这曲子里的端倪来诘问的,没曾想还真只是来问曲名。

  “我认得它作甚。”欧阳子真理回答得所当然。

  蓝思追扶额:“此曲以洞庭秋意为景,观洞庭之秋,而思潮起伏。所谓‘曾放扁舟溯楚天,清猿泪竹思凄然。廿年梦里湘山月,今夜分明在七弦。’人生之境,历经岁月之淘洗与沉淀,亦如洞庭水天澄然一色。”

  “所以?”

  “是以,此曲古已有之,并非蓝氏独有。”

  “也就是说,谁都能弹?”

  “是。”蓝思追叹气,“山下刀氏书局里就有《西麓堂琴统》,欧阳兄不妨去寻来看看。”

  欧阳子真陷入了沉思。蓝思追也不去问,舀了一碗茶来摆他面前。欧阳子真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,然后嗷一声,烫着了。

  蓝思追默默地掏出帕子给他。

  “事情是这样的。”欧阳子真接过帕子随手抹了两下衣襟,叹了口气道,“我回去不久便不断接到有异兽侵袭村庄的消息,这些日子又闻有壮年男子下湖打渔一去不回。我爹爹正陪娘亲回娘家小住,大师兄便带着我们去探查,到了村人所述的湖段,我听见了这曲子。”

  “有何异常?”蓝思追皱眉问,“洞庭湖边奏这曲子再应景不过了。”

  “此曲……大约能摄人心魂。”欧阳子真回忆着道。

  蓝思追挑眉。

  “我们去的时候是上午,只觉听了不过半盏茶时间,回过神来已经是日落了,”欧阳子真回忆道,“回到村子里的时候,第一个失踪的男子已经回来,须发花白,似老了有十岁。他失踪了三日,回来却说还是当日。问他经历,只说是在湖上听了一曲琴而已。”

  “这是误入烂柯乡了?”蓝思追笑问。

  “可没说有观棋。”
  
  “烂柯多用为棋事,听琴亦然。”蓝思追道。

  “哦……”欧阳子真回忆了一下,摇了摇头,“但这都是传说吧!这男子回来似老了有十岁,倒像是被人截了阳寿。”

  “这倒是蹊跷了。”

  “还有奇的,回来的人均说只听了一曲,但实际上失踪的时间长短各有不同。”欧阳子真说着,豁然抚掌道,“照你所言,此曲为感感悟人生之境,这失踪时间的长短是否也是因此来的?”

  “琴曲大多都能有感悟人生之境……”蓝思追诚恳道。

  “呃。”欧阳子真哽住了,勉强圆回来,“但也不是否认对吧。”

  “对,那后来呢?你如何要来寻我。”

  “之后回来的人也都是被人截了阳寿的模样,我们觉得这事儿不简单,就去求助莲花坞,结果江宗主……”欧阳子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,“他说这种事,找你们蓝家就是了。但又说不得以他的名义去找……我……我能怎么办。”

  “为何不能以江宗主名义来寻蓝氏?”蓝思追奇道。

  “这个嘛……你不知道?”屋子里明明布了结界,欧阳子真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道,“江宗主与含光君似乎有什么私怨……素来……嗯,不睦。夷陵老祖才死的那几年听说见面就打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
  “夷陵老祖?”蓝思追皱眉,时隔多年,他又听到了这个称呼。

  “哎呀对不住,你们蓝家从来不让提这位,怕是含光君最为厌弃之人了。”

  “这话怎么说?”

  “这就……说来话长了。”欧阳子真话风一转道,“先不管这个,这当真只是寻常的曲子?”

  蓝思追展开留声帛又细细听了几遍,最后道:“也确实有些异样。”

  “唔?”欧阳子真来了兴致。

  “洞庭秋思为何人所作已不可考,流传的版本也不尽相同。存见最早刊载于《西麓堂琴统》和《琴书大全》。此时它的调性变化频繁,偏音、变音使用较多,听来像是流传源久的古曲,而此后又见于《松弦馆琴谱》和《自远堂琴谱》,几百年间变化颇大。”

  “那我听见的是哪个版本?”欧阳子真抱着茶碗勉强思考。

  “听来是《西麓堂琴统》,但也不全是。”蓝思追道。

  “那说不定就是几百年前的……”欧阳子真顿了顿,思考着如何说辞,“什么先辈大能神念或是……”

  “不是。”蓝思追又否定了,“琴谱只记录了指法音位,又或多加题解,至于如何处理轻重缓急,则全靠亲授,是以传世百年必然有差。你所听见的曲子,我可以断定,是近几年先生心血来潮以《西麓堂琴统》为基础,合参其他琴谱所重新打谱的版本。”

  “那么说来……不还是你们蓝家流传出去的嘛?”

  “这么说也没错,但蓝家这些琴谱并非机密,听学子弟也多,藏书阁随时可以借阅,不能说明什么。倒是还有一处。”蓝思追取了了琴出来。

  “还有……什么?”欧阳子真被这似而非弄得浑浑噩噩。

  “此曲第二段这句,”蓝思追随手奏了一段演示,“前一个音在七弦八徽六分,下一个掐起在十徽上,此后还需用名指一指按三弦,前些年我够不着这个跨度,便把七弦十徽的掐起改作弹六弦九徽,但这样一来余音就断了。”

  欧阳子真愣愣地点头。

  “方才此曲用的也是此法。”蓝思追道。

  “不是,这……”欧阳子真瞪大了眼睛,这么一说倒是查到眼前人头上。

  “莫急,这个方法我前些年就能想到,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,只需熟悉音位即可。”蓝思追开解道,“何况我如今也不需再用此法弹奏,这断不能推到我头上来。”

  欧阳子真又点了点头。

  “且听此曲所奏熟练非常,甚得曲中滋味,应是出自颇有人生阅历者之手,没道理是年少所为。”

  “人生阅历。”欧阳子真上上下下看了一通蓝思追,这话从眼前这翩翩少年郎嘴里说出,总觉得何处怪异。

  “这半年,我感悟颇多。”甚至……可说是人生一道坎儿。

  欧阳子真对蓝思追这半年的人生感悟没兴趣,只问:“那,思追兄的结论是?”

  “应是有人刻意效仿,并有意露出破绽来。”

  “你是说,绕那么大一圈子就是有意将线索引至你们蓝家?”欧阳子真恍然。

  “准确说,大约是想引蓝家去。”

  “那为何不直接用什么清心音之类的……”

  “……真要直接用蓝家曲目,怕是会打草惊蛇。”蓝思追斟酌道。

  欧阳子真揉揉脑袋:“有什么区别,你这不都猜到了?”

  “这只是推测,”蓝思追给添了茶水继续道,“那人怕是并不知道你去求助了江家,却又来寻我。若欧阳家或是江家直接传讯至云深不知处,此时蓝家人理应已到了云梦。”

  “呃……”欧阳子真简略地检讨了一下自己,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确实花了不少时间,“那,现在怎么办?”

  蓝思追想了想,倒是略有些雀跃:“待我传讯回云深不知处。”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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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知道写了个什么东西,但,湛爹爹可以来见儿咂了!景仪:我呢??

思追: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,不管先把这家伙忽悠傻了再说!(计划通)

 

*洞庭秋思琴曲变迁来源于百度。如今常见的就是查阜西先生合参的,此处借用,希望并没有冒犯(放肆,已经冒犯了)。

 

*陆羽的茶经介绍的那么多茶具其实不需要全都用上,且他煮的也是压成饼砖的绿茶,其它茶种类如红茶之类的制造工艺是在明清以后逐渐出现的,但,咱继续忽略吧_(:з」∠)_



虽然但是,番外不香嘛?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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